秦凝远远地看见谢殊白的身影从战局中翩然抽身,落在离她不远的地方。秦凝不解其意,只见男人抬头,秦凝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依旧异样的天像中,一头白羽红顶的大鹤盘旋而落,其上负着一人。青袍飘飘,慈眉善目,一开口就是老和事佬了。

    “二位大能在我太和宗切磋比试,这真是令我宗蓬荜生辉。只不过,这里可不是死斗的良处,若是有机会,倒想请二位去擂台上较量一番,也好一展身手,让我宗的孩子们长长见识。”

    秦凝觉得这乐年长老也来得忒迟了一些。不止是乐年长老,这么大的动静,周围居然没有一个太和宗弟子前来查看,这本身就很奇怪。

    “…………晚辈不敢。多亏了有乐年长老在四周布下结界,我才有这个同桑前辈切磋比试的机会。”男人淡淡地说着,依旧没有什么恭敬的态度,但好歹那逼人的攻击性弱了一些。秦凝稍微松了口气,看着乐年不由得觉得他还算顺眼。

    “这本是私事,算不得值得拿上台面说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小老儿岂敢刨根问底。”

    桑明山冷笑一声。道:“你倒落得自在。”

    “此言差矣,是桑道友过于急于求成了。”乐年长老笑着回道。谢殊白冷着面色不多言语,只是眸色稍沉。一挥衣袖,天边的雷云便尽皆散去,周围被摧折殆尽的花草树木也都一一恢复原样。阳光落下,倒依旧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倘若谢道友依旧有什么不满,那就让我代桑道友受过吧。”乐年依旧笑眯眯地说道。他转向秦凝,道:“受了伤也这般镇定自若,这女娃娃倒是好耐性,秦家出了一个好苗子啊。”

    “多有得罪。”谢殊白朝乐年长老点了点头,也不再看桑明山。他转身离去。秦凝动弹的稍微有点勉强,但还是咬咬牙,跟上了他的步伐。

    走之前还不忘瞪一眼桑明山——这仇是记在小本本上了,改日总有报的一天……总有那么一天的。

    谢殊白并未直接回自己的居所,而是径直走进了太和宗的灵植谷中。葱郁的树木将身后的景象尽数掩盖,秦凝抱着自己的弓箭有些忐忑不安,她闷头走着,不时抬头确认自家大师兄的方位。伤口疼的厉害,但秦凝不会说什么——做错了事就要老实一点。

    况且,这个结果已经是离奇的好了。

    大师兄……是因为一早就知道这个结果,才会这么无所顾忌地朝桑明山出手的吗?他是在警告谁,还是在表明什么呢?

    秦凝想的脑袋疼。剧情能够提供的线索实在是有限,没办法让她从中读取出什么来。而就在她闷头沉思的时候,面前忽然出现了一根歪斜的横木,秦凝跨过了它的主干,却在落地后被那丛生的枝丫绊了一下。她眼前一黑,身体向前倒去,直到被扶住的时候,她的耳中还回荡着嗡鸣声,意识在消亡的边缘反复横跳。

    秦凝摇了摇脑袋,推开扶着她的那只手,又后退了几步。后脚绊到了方才的横木上,这一次,秦凝直接整个人自由落地。她狼狈地坐在地上,头上还落了几片叶子。

    抬起头,大师兄变成三个了。

    “难受成这样为何不早些说。”大师兄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,但又隐隐地带上了些怒气。

    “……还行……还能狗……也没有很难受。”秦凝这么说着,脑中却在想:这是能说的事么?说了你不是更生气,一个憋屈动手鲨了桑明山,提前黑化怎么办。

    不过转念一想,秦凝觉得自己应该没那么大能耐,遂道:“有点站不起来了,擂台赛后还没做过处理……打输了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