邱刚敖刚走下楼梯没多久,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,离他越来越近。他不用回头,也知道这是张崇邦的脚步声,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去,等着对方跟上来。

    “呐,你唔好霖咁多。你别想太多。”

    或许是担心自己刚才宁死也不愿签字的举动会让邱刚敖误会,张崇邦主动解释道:“我头先只系唔想睇住你死……我冇其他意思噶。我刚才只是不想看着你死……我没有其他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好笑,你以为我霖紧乜啊?可笑,你以为我在想什么?”

    邱刚敖顿住了步伐,回头睨他一眼,讥诮而笑。“张sir,唔好自作多情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离开了医院,想着天天吃外卖也不是办法,迟早会吃出“三高”,回家时只能顺路买了点菜。

    邱刚敖提着几袋肉类、蔬菜和鸡蛋走进厨房,将它们放在料理台上。

    “呐,先分好工,边个煮饭,边个洗碗?你如果唔识煮饭又唔肯洗碗,就自觉Dgetout,我唔收留食白饭嘅废柴。先分好工,谁做饭,谁洗碗?你如果不会做饭又不肯洗碗,就自觉点滚出去,我不收留吃白食的废物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咁咪我洗碗咯。那就我洗碗吧。”不擅长烹饪的张sir只能屈辱地暂时让步,毕竟房产证上写的是邱刚敖的名字,他还真的没资格命令对方getout。

    厨房的门被邱刚敖关上,里面隐约传来抽油烟机运作的声音,以及热油在锅中烧开的滋滋声响。

    张崇邦被隔绝在外,眼睁睁看着邱刚敖在属于他的那一方天地里自由翱翔,下定决心:就算再忙,也一定要抽空练习厨艺,因为不会做饭真的没人权。

    无论如何,他绝不能被阿敖看扁了。

    “喂,食饭了!”

    大约一个小时后,邱刚敖关掉了炉火和抽油烟机,恶声恶气地喊张崇邦吃饭。

    张崇邦一直在外面等着,见邱刚敖开门出来,便走进厨房帮忙端菜。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邱刚敖穿围裙,对冷血悍匪的居家造型颇觉新奇,不由得多看了两眼。

    “望乜望啊?未见过靓仔啊?”

    邱刚敖瞪了他一眼,用力将装菜的盘子放在桌上,发出“啪”一声刺耳的响动。

    “冇,未见过悍匪着围裙遮。你唔好咁大力,打烂咗又要买过。没有,只是没见过悍匪穿围裙而已。你别这么用力,打碎了盘子又要重新买。”

    张崇邦盛好了饭,看着邱刚敖动作粗暴地扯掉围裙,在他对面坐下埋头吃饭,情不自禁一阵恍惚。

    他记得自己上次和邱刚敖面对面坐着吃饭,是在尖沙咀的一间餐厅里——那也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