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州五部,三城靠海,晋阳和西阖是此中较远港口的两城,大战前,前淮城最为发达,次是西阖。而晋阳离海最远,贸易出口全靠从前淮和郸城走货,因此,晋阳振兴依仗的并不是贸易,而是本身的地大物博。

    五部之内,除去临淮不算,晋阳人口最少,但土地面积却是最大,人均占地面积是临淮城的十倍不止,并且大多土地都是从其他州府收束上来的。

    “晋阳之地大物博,便是京城也是羡慕的,天下人尽道,晋阳没有农户,全是地主。”衡湫淡笑道。

    张戒心里五味杂陈:“衡大人……这也不是由我说了算的啊……”

    晋阳确实是人多地少、收赁五部,其中最多就数从临淮城收上来的田地,衡湫因此开罪他,张戒也是不怪,可这一切又如何能全懒他?

    当年临淮遭难,官绅地主拿着地契就往晋阳跑,晋阳离临淮算不得远,这些地也算是有个着落,只是他们不曾想洪荒会越演越烈,以至于整个东州都没能幸免。

    地主富贾为了逃命,胡乱就把地契低价转让给了城中钱庄牙行。后来振兴政策下来,清点账户丈量田地,晋阳凭白拣了个地大物博,在东州率先崛起。

    此次作为战时安置点,晋阳首当其中,便是因为地广,张戒能在城中划这么大片的闾巷安置难民,而韩罗不行,有一点原因便是因为晋阳无人。

    “没有要怪张大人的意思。”衡湫淡笑道,“张大人同我一道走马上任,只当得上接手二字,田契地契的因果都是灾前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对对。”张戒连声应到。

    张戒与张一百同为表亲,当初张一百远赴西阖任职,张戒还千里相送,不料科察考评一过,次年同日,张戒也背上了去往东州的行囊,至此安家落户。

    衡湫的杏眼柔柔:“原本前淮战事,朝廷安排晋阳做安置点,就是想调整晋阳地广人稀的弊病,生产力不足,资源过剩,发展停滞不前,可眼下看来,张大人吃不下啊……”

    张戒抬手擦了擦额间的虚汗,衡湫说的这些他岂是不懂。

    来前几月,他几乎日日同幕僚夜谈,希望能找到解决对策,可思来想去,就是找不到出路。他也曾派人来临淮打探,探查为何临淮能引得人趋之若虹,想知道临淮城为何短短数月就恢复了鼎盛时一半的税收。

    探子回报:神树,美食,收拢民心。

    张戒照猫画虎,可都收效甚微……

    “衡大人言是,晋阳城确实地大物博,但也地广人稀,很多商铺良田空置,无人开垦,晋阳生机,跟封了爪的狼一般,不痛不痒。”张戒无奈道,“年前排出来的最宜安居城,晋阳因为战时还能高居第二,让在下汗颜啊……”

    大齐的宜居城,说白了就跟现代最适合养老退休的地方差不多,竞争压力小,空气清新,风光宜人,慢节奏的生活方式是全天下社畜最向往的地方,吃吃喝喝聊聊天,眼睛一睁一闭时间就过去了。原本多么风光的一个名号,只是到了张戒这,反倒是种讽刺了。

    衡湫新奇道:“想不到还有这种榜单,就是不知高居此榜第一名的是谁?”

    张戒垂眸思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