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书生相貌不凡,这般看她叫她还颇有些不好意思,好在幕篱遮挡,无人见她耳根通红。

    到底是她的错,她走过去搭了把手:

    “实在对不住,方才情急之下失了方寸,你没事吧?要不我扶你去医馆,抹些药酒应该好些。”

    她扶着人低头看路,没注意到文斋认真地隔着幕篱看她,仿佛在顺着幕篱下模糊的五官勾勒她的面容。

    好在丢了钱袋的妇人还没走,两人归还了失物找人问了路,便往医馆去。

    “还要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、不,我也没帮上什么忙,反而要劳累你送我去医馆。”

    从草忍俊不禁,倒也没有再说什么,转而问:

    “你可是赴考的学子?我听你口音,好像是郦州人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

    文斋放缓了步子,他其实没什么事,只是方才不知怎的就做出那般作态,这下子虽有些唾弃自己,又忍不住为自己找了借口:

    若是凭白无故与人搭讪,岂不是与登徒子无异了吗?

    他自然是知道她的,只是她恐怕不认得自己。

    初入书院时,他往往要抄书补贴家用,有时也顺便阅览畅舒己见,一举多得。

    哪知道一次不慎将随手写的阅注小文夹进了书里,再去书铺里问才知道书已被人买走了。

    半月后再去书铺,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的店掌柜突然递给他一封信。

    有人买走了那本书,恰好看到他留下的小文,又留笔与他交流探讨。一番品读,才发现两人观念竟然那么契合,甚至对方提出的许多想法都能让他眼前一亮、茅塞顿开。

    两个素未谋面的人,以书铺为纽带,畅谈百书,互通观念。即便后来,他与俊生合伙做起了生意,不需要再抄书补给,两人素不相识的人,也没有断过书信往来。

    他从没有想过对方竟会是个女子,若不是路过书铺时店掌柜留他到店中,抱着撮合的意图与他指认对方,他恐怕还想着日后有机会要与对方结拜兄弟。

    “文斋,你来得正好,我介绍个人与你认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