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六岁以前,他和母后长居丘黎,母后常说他年纪太小,等长大些才能喝。

    十六岁那年,他率军北上逼宫,从叔叔手里夺过破败不堪的江山,那之后,他的命就不再是他的了,他须得日夜提防有人来要他的命,自然也就不敢喝酒。

    没想到,转眼活了二十八年,竟连酒是何滋味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久时构没等他回答,已经走到近前,笑着道:“猜你就算喝过,也肯定没喝过这么好的酒。”

    伍庭说:“这酒有何特别之处?”

    久时构撬开瓶盖,放在鼻子前嗅了嗅,又递到陛下面前让他也闻,“这瓶酒在出厂的时候已经陈了五十年,又不知道被哪个选手藏在这里藏了多少年,酒香馥郁,啊,虽不及我家酒窖的藏酒,但也已经是酒中上品,难怪这位选手要把它藏起来!陛下,来——”

    久时构只顾着自己开心,却没发现陛下的脸色有点僵硬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久时构以为是酒有什么问题,又放回鼻前闻了闻,“没坏,味道很正。”

    伍庭凡事总容易往悲观的方向去想,“若藏酒之人如此珍爱此物,缘何今日会被你挖到?”

    久时构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陛下的话倒是提醒了他,这么好的酒为什么不带走呢?

    久时构道:“或许他走的时候忘了吧!”

    伍庭冷冷看着白色酒瓶:“或许他死了也说不定。”

    或许他的尸体就在附近,或许这瓶酒便是他的陪葬,总之,这酒来得蹊跷。

    久时构宁愿世上的事都是好事,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,直接往瓶盖里倒了一小杯,自己先抿了几口。

    酒一入口,一股绵柔醇厚的滋味从舌尖传到舌根。

    滑过喉咙的那一刻,蕴含在酒中的芬芳释放出来,恰到好处的口感,以及绵长的余味和回甘。

    好酒!

    久时构又斟了一杯,刚要细细品尝时,一抬眼看见陛下正瞧着自己。

    久总裁这人,除了家产不能与私生子分享,其余什么东西都可以分享,他笑着将瓶盖递了过去:“陛下,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