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一早，陈北望略加打听，得知茶马城的汉人墓地，坐落在城南三里外的小孤山。西南三国的丧葬习俗是火葬，只有汉人遵循入土为安，茶马城有近千户汉人，墓地都聚集于此。
两人共骑一马，出了南门，不多久就找到小孤山墓地，名为山，其实是个不高的小丘，稀稀拉拉种植着柏树，墓地集中在朝南的山腰上。在马上高处望去，零零落落的墓碑总有一百多块，在初冬的寒风中颇为寂寥。
在一颗柏树上栓好马，陈北望和明前分头一块块墓碑寻去，没过多久，明前高挥双手示意，陈北望忙奔过去。
这块石碑孤零零立在靠近小丘顶部的开阔处，四面围着一圈低矮的灌木，碑上刻着几个陈北望不太敢认的字，“是这个？这几个字怎么这么别扭？”
“顾元谨公之墓。”明前一字一字读出，“这是古时的小篆体，很少有人用在碑文上，一般都是用魏碑体，显得庄重。”
陈北望哦哦连声，脸上一红，心道以后在这个丫头面前，千万别提自己是书香士族了，“就是这个！想不到顾老已经过世，只有找他后人了，等他后人来扫墓……”说罢不禁又摸头了，“现在不是清明啊，谁会来扫墓？”
明前眼珠一转：“可以催他们来。”
“怎么催？”
“……放把火。”
“啊？”
“山顶空地放把火，全城都能看到，亲属指定来救。”
“这太缺德了吧……”明前说没读过先贤经书大义，足以证明。但陈北望有点发懵。春秋以降，清明扫墓的规矩就是禁火寒食，哪有坟前纵火的道理。他行事一般很果决，但放火惊扰这么多亡灵？小鼓要在就好了，铜鼓敲响再来一曲定魂舞。
“公子说缺德就缺德，那我们等到清明？”
“钱不够……烧！”陈北望瞪了小丫头一眼，“我去找点干木柴，在山顶空地烧，不会波及墓地。你去到路口看着点，给人发现会给活活打死！”
明前乐兮兮的小跑而去，扭头补刀道：“多找点带青的木柴烧，烟大，效果好。”
果然，山顶的冲天浓烟惊动了半座城。家有墓地的汉人家主纷纷赶来扑烟灭火，虽然没有人家墓地受损，但气急败坏的人嘴里的污言咒骂，陈北望若是亲耳听到，绝对重创一辈子无法愈合。
两人鬼鬼祟祟躲在山腰林间，眼睛只盯着顾元谨墓碑，不一会，见两人匆匆赶到墓碑前，清扫灰尘察看四周。一个中年人，一个青年，衣冠斐然，一眼可见是本地有身份的人。
两人忙完后墓前行了礼，双双骑马回城。陈北望和明前催马缓步跟随，拉开一段距离，保持前方两骑不离开视线。入了南门，沿官道一路向东，再经柚木林小道，进了一条幽静的深巷，最后消失在一户宅院。
甜井巷。果然还是这里！陈北望暗骂自己太蠢，踏破铁鞋无觅处，那人却在老地方。
当日午后，陈北望只身赴会，步入甜井巷，拉响了那户镌刻“林宅”的铜环。他早从商贾行会知道，这家主人林守栋，是城里数一数二的茶叶富商。
两人共骑一马，出了南门，不多久就找到小孤山墓地，名为山，其实是个不高的小丘，稀稀拉拉种植着柏树，墓地集中在朝南的山腰上。在马上高处望去，零零落落的墓碑总有一百多块，在初冬的寒风中颇为寂寥。
在一颗柏树上栓好马，陈北望和明前分头一块块墓碑寻去，没过多久，明前高挥双手示意，陈北望忙奔过去。
这块石碑孤零零立在靠近小丘顶部的开阔处，四面围着一圈低矮的灌木，碑上刻着几个陈北望不太敢认的字，“是这个？这几个字怎么这么别扭？”
“顾元谨公之墓。”明前一字一字读出，“这是古时的小篆体，很少有人用在碑文上，一般都是用魏碑体，显得庄重。”
陈北望哦哦连声，脸上一红，心道以后在这个丫头面前，千万别提自己是书香士族了，“就是这个！想不到顾老已经过世，只有找他后人了，等他后人来扫墓……”说罢不禁又摸头了，“现在不是清明啊，谁会来扫墓？”
明前眼珠一转：“可以催他们来。”
“怎么催？”
“……放把火。”
“啊？”
“山顶空地放把火，全城都能看到，亲属指定来救。”
“这太缺德了吧……”明前说没读过先贤经书大义，足以证明。但陈北望有点发懵。春秋以降，清明扫墓的规矩就是禁火寒食，哪有坟前纵火的道理。他行事一般很果决，但放火惊扰这么多亡灵？小鼓要在就好了，铜鼓敲响再来一曲定魂舞。
“公子说缺德就缺德，那我们等到清明？”
“钱不够……烧！”陈北望瞪了小丫头一眼，“我去找点干木柴，在山顶空地烧，不会波及墓地。你去到路口看着点，给人发现会给活活打死！”
明前乐兮兮的小跑而去，扭头补刀道：“多找点带青的木柴烧，烟大，效果好。”
果然，山顶的冲天浓烟惊动了半座城。家有墓地的汉人家主纷纷赶来扑烟灭火，虽然没有人家墓地受损，但气急败坏的人嘴里的污言咒骂，陈北望若是亲耳听到，绝对重创一辈子无法愈合。
两人鬼鬼祟祟躲在山腰林间，眼睛只盯着顾元谨墓碑，不一会，见两人匆匆赶到墓碑前，清扫灰尘察看四周。一个中年人，一个青年，衣冠斐然，一眼可见是本地有身份的人。
两人忙完后墓前行了礼，双双骑马回城。陈北望和明前催马缓步跟随，拉开一段距离，保持前方两骑不离开视线。入了南门，沿官道一路向东，再经柚木林小道，进了一条幽静的深巷，最后消失在一户宅院。
甜井巷。果然还是这里！陈北望暗骂自己太蠢，踏破铁鞋无觅处，那人却在老地方。
当日午后，陈北望只身赴会，步入甜井巷，拉响了那户镌刻“林宅”的铜环。他早从商贾行会知道，这家主人林守栋，是城里数一数二的茶叶富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