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是这样,抱歉……”她下意识地点点头,抱歉脱口而出,下一刻又猛地止住了话头,仰起头盯着萧青尧的侧脸,“你想起来……”

    “嘘。”

    萧青尧比了个噤声的动作,往门口方向微侧了身子。她把话吞了回去,也跟着侧身去听。

    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。正是鸟雀欢跃的清晨,迟若盈静静听了会儿,只听见零星的鸟叫声从窗边钻入,除此之外,半点声音不闻,她扭头看萧青尧。

    萧青尧轻启薄唇,压低了声音:“很快有人来了。我在这里,不合适。”

    说罢,未等迟若盈反应过来,走到窗边手一撑,就从房内翻了出去,动作行云流水,毫不犹豫。

    “诶!”

    待她反应过来时,只看到被带起的窗户正轻轻摇动,人几乎一瞬间就没了踪迹。

    迟若盈坐了片刻才意识到,方才这人跑得这般急,倒像是在逃避自己的问题。不禁哑然失笑,“不想答直说就是了,跑个什么劲。”

    “嘎吱——”

    正这时,房门被轻轻推开,脚步声细碎,特意压低的交谈声,从重重珠帘后影影绰绰地传来。她探头张望了一下,正对上掀起珠帘进来的绿珠。

    “小姐醒了!”绿珠惊喜不已,扑到了她的床边,又是喜又是急,霎时间泪眼汪汪,“绿珠好想小姐……”说着“呜呜呜”地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迟若盈无奈地叹一声,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,正欲说话,又响起了珠玉相碰的清脆之声。

    “绿珠,阿盈刚醒,可不许闹她。”

    一只莹白的手拂起珠帘,探出个温柔的面容。眉目温婉的女子快步走过

    来,墨绿撒金的裙摆随着步履轻轻动摇,身后跟进一个丫鬟,将手里的食盒放在了桌上。

    “二嫂!”迟若盈惊讶出声,“你何时回来了?”

    来人正是她的二嫂江与荷,出身苏杭的知州大小姐,是个十足十的江南才女。前不久回了娘家探亲,按理是未到归期。

    二嫂在床边坐下,细细端详了一番她的脸色,叹了口气,轻轻揪了揪她的脸颊,“你出了这样大的事,难道我能放心不成?”

    “所幸苏杭离孟都不远,路上花费的时间短,我方成了最早回的。倒是宝台山路途遥远,母亲虽是接了信就返程,但也约莫后日才能到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