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清心里一咯噔,没心思琢磨他话里的机锋,而是专注于另一件事,楚渟岳当真斩了梁昱?

    “大王子他……”

    楚渟岳呷了口茶水,慢悠悠道:“死了。”

    梁昱死了。

    他离开金銮殿时,听见有文官劝谏楚渟岳,他还以为梁昱能保全性命,哪知楚渟岳如此一意孤行,当真斩杀一国储君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褚清真真切切感受到,传言中独断专横的暴君有多专横。

    褚清思绪混乱,望着楚渟岳,神色复杂至极,不可置信与害怕交织,其中夹杂着些许无言的失望。

    他以为……始终不过是他以为,他此前从未见过楚渟岳,哪知他脾性如何,不过全是他臆想罢了。

    褚清身形不稳,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,容音立即将他扶住,“主子……”

    “倒是主仆情深。”

    楚渟岳嗤道,不知说的是容音与他,还是指桑骂槐说他与梁昱,褚清已无法思考更多。

    褚清脸上褪去血色,唇角僵硬,尝试了几次才说出口,“大王子的尸身呢?在何处?”

    他怕楚渟岳丧心病狂,连尸体都不放过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楚渟岳注视他,似笑非笑,“你觉得呢?”

    褚清不言语,楚渟岳也不说话,诺大的殿内寂静无声,褚清似乎能听见自己逐渐加快的心跳声。

    褚清望着若无其事茗茶的楚渟岳,心逐渐下沉,被自己产生的想法吓到,后脊背布满冷汗。

    楚渟岳放下茶盏,发出“咯噔”一声轻响,褚清眼睫颤动,压紧了瞳孔。

    楚渟岳看了他一眼,站起身离开,经过他时,停下脚步,“朕,不至于连人生后体面也不给。”

    褚清扭头,撞入一双神色嘲弄的深邃双眼,两人间距较近,褚清能嗅到来自楚渟岳身上的冷冽清香。

    楚渟岳收回目光,与他擦肩而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