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便有一位活络的婶子,笑着搭话,“……公子在这儿等的,原是自家娘子,散了散了……”

    又有年纪尚轻的小媳妇瞧了瞧门前的宋忱,不死心地感慨了一句,“公子这样的人才,该娶什么样的妻子呢?”

    咦,当我是死的么?

    雪浪笑的脸都酸了,人人都明白了,怎么你还不明白了呢?

    她重新露出假笑,向着那小媳妇歪着头,“嫁他不难,如我这般漂亮就成。”

    大婶子小媳妇们一片哗然。

    这还不难?

    长成你那样,该是修了几世,烧了多少香啊?

    哎,没什么可看的了,就看这公子搭理不搭理她了。

    瞧公子这冷眉冷脸的,怕是和小娘子闹了矛盾?要不然怎生动也不动?

    雪浪回了身,仰着头再望向宋忱,小嘴做了个口型,无声地威胁他,“我叫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再不上来,我这白散播谣言了啊?

    宋忱不说话,眸光望她望的清冷,郑来友自门后出来,面色肃穆,向着围观的小媳妇大婶子拱手道,“列位街邻还请散去吧。”

    这些妇人家虽等着瞧戏,可眼前来轰的男人面目生的实在凶狠,倒也不敢多言,便依依不舍三步两回头的走了泰半,唯有几个家住的近的,回了屋舍,便上二楼扒着窗往下瞧。

    宋忱待妇人皆散,这才看向雪浪,视线冰凉。

    “街巷静深,正适合姑娘叫喊。”长腿一迈,他走下台阶,负手向前独行。

    小驴子踢了踢蹄子,雪浪从车轿里出来,解了拴在小驴子上链接,车轿的绳子,这便倒骑在小驴子身上,扬起来白拂尘,轻轻在小驴子的背上打了一下,小驴子应声动蹄,慢慢儿地走起来。

    天色半黑,街巷边的人家,都出来点门下的灯,风吹着烛火摇曳,照在青石板上,将人映出巨大的影子。

    年轻的指挥使身量颇高,负手在巷中佯佯而行,走出了芝兰玉树的澹宁况味。

    身后许久没有动静,宋忱心中纳罕,却不愿回头看,再一晃神,身边却有嘀嗒蹄响,小小的女孩儿倒骑着驴,悠哉悠哉地行在了他的身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