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昭的视线顺着张妁散开的衣襟向里滑,看见她雪白胸脯上的一片漆黑,不似黑斑,倒像是鸦羽身上的深黑,泛着冷峻的光泽,于是他克制住自己的视线,没有再向里看,而是转移了视线,问道:“既然你不喜欢贾济,又为何不拒绝他?”

    “贾二少,你那弟弟是那么好应付的么?”

    “张妁,难道你就没有对谁动过心吗?”

    “有,”张妁的视线缓缓地移开,看向了墙上的酸枝木琵琶,“我带来的那面琵琶。”

    贾昭觉得她这话就是无稽之谈,忍不住嗤笑了一声,觉得她是在搪塞自己。

    张妁淡淡说道:“难道只许你喜欢活人,不许我喜欢死物么?”

    说完,她曲起了膝盖,狠狠地顶在贾昭的小腹上,贾昭没想到她会忽然动手,反应过来的时候痛感已经铺天盖地袭了过来,眼前一阵花白,随即便摔下了床。

    咚,一声闷响,随之而来的是响起的敲门声。

    张妁并没有理会门外的人。

    “我说过,让你不要轻易碰我。”

    “死物尚可陪伴我一生,我也不需它同我言语,而活人还得费尽心思去讨好,委实无趣……”她的话刚说了半截,就看见贾昭满脸怒火,忍住疼痛,猛地扑了过来。

    张妁抽出发间的鎏金簪子,就像是甩袖起舞一样,在空中轻飘飘地一划。

    血液顿时喷涌而出,溅了满地,还溅到了她的身上,温热的,腥甜的,鲜红的。

    然后她看见贾昭不敢置信地看着她,额上青筋暴起,伸手去捂住了脖颈上的伤口。

    伤得应该不太严重,张妁略有些遗憾。

    “你觉得,我是该让他们进来,还是放任你在这里失血致死?”

    贾昭的呼吸声愈来愈急促,他大口大口喘着气,觉得面前的女人就是个疯子,彻彻底底的,不计后果的疯子,声音从他的喉咙间艰难地挤了出来:“咳,张妁……你他妈……就是个疯子……既然不喜欢活人,为何……为何不许我断你子嗣?”

    张妁伸出一根手指,点了点自己的胸口,“这是我的身体,要不要子嗣是我说了算,你又是什么东西,凭什么来替我做决定?贾昭,既然你已经成功了,你该开心呀。”

    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,贾昭的视线逐渐模糊,一张脸苍白如纸,嘴唇上被咬出了几个深深的齿印子,泛着不正常的白色。

    汗珠淌进了眼中,又从眼角处滑落,在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泪痕似的水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