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煊是该讨厌她的,就连她也有些讨厌自己了。

    怀着这份迟来的自责和愧疚,苏蕴娇缓缓起身。她像个没有灵魂的空木壳子,动作僵硬地套上崭新的衣衫,面上没有甚精神头,恹恹的。

    小腿上的破溃处愈发疼痛了,摸着还有些发热。苏蕴娇怕家里人担心,便接着瞒了下去,没让安然告诉阿爹阿娘他们。放下裤腿前,她又多擦了些药酒,疼得龇牙咧嘴,半晌没缓过来。

    这一日苏蕴娇见了不少客人,有真正关心她的,也有打着关心的名义来刺探消息和看热闹的。

    对于前者,苏蕴娇都笑着道谢了,后者苏蕴娇也笑着同他们说话,只是笑容不大诚恳,颇有皮笑肉不笑之意。

    正午大风刮得更猛烈,苏家二郎忙完手头的事情,从外头顶着大风归家。

    苏蕴娇一直在等苏成哲回来。见二哥哥冷得直搓手,她忍痛把怀里的袖炉塞给他暖手。

    “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。”苏成哲接过袖炉暖手,笑着问苏蕴娇,“有什么事儿直说罢。”

    苏蕴娇眯眼笑了笑,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,“胡说,分明是我心疼你。”拢在袖子里的双手在身后反扣住,纤长的眼睫毛眨动好几下,脚后跟踮起又放下,再踮起放下,如此重复了好几次,苏蕴娇才犹犹豫豫问出口,“那个,二哥哥,你是从东宫回来的罢,太子殿下那边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