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隙爻不知晓他人是如何造物的,但是她能徒手造出这些殿宇楼阁是得益于她的梦道之术,以及梦境中的一切,再借以外物方可成,只是这般造出来的东西,虽然也与她有些联系,却不及在梦境之中感受的那么清晰,且随心所欲。

    白隙爻将那些鬼谷弟子安顿好之后,进入了梦境之中。小白与火儿仍在沉睡之中,只是当白隙爻着沉睡的火儿,总感觉她看到的不是一只凤凰,而是一个幼小的孩童,那白骨为她融魂的一幕,白隙爻还记得一清二楚,那时的心境也清楚的记在脑海时,而那种奇怪的感觉也在她的心底越演越盛。

    白隙爻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的羽毛,火红的颜色与她失去凤凰之身时所见到的一模一样,那一声声凄厉的犹在耳边,还有那人冷峻的模样。

    白隙爻微微有些失神,手低滑润的感觉还在,脑中却不期然的想到极渊之海时那人在自己耳边所说的每一句话,而那一句孩子,不期然的跃上心头,如何也挥之不去

    白隙爻的手一顿,看着火儿的目光便复杂了起来,最后轻轻一叹,麒麟与凤凰融合成了现在的火儿,是否她也可以自欺欺人的认为她便是自己与洛秋玄的孩子?以后待得她化了形……

    白隙爻的心里突然有些酸胀,大约她是无法见到她化形后的模样了,只是不知洛秋玄要何时来将她接走,还有千鹤口中所说的他的“病”,白隙爻不知这病的起因,症状,却从千鹤那只言片语中明白,这病怕是不好治!

    而她的医术又有限,钟道子所言她这里有根治的法门,怕不是指她的医术或是其他,而是她这里有某一种东西是洛秋玄需要的,但会是什么呢?别人没有而她有的?

    白隙爻思索半天,都未想出个所以然,她这里除了那些古籍与梦境外也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人能看的上的!且之前相遇时,那人连半字都未提起,怕是并不想承她这个情、再与她扯上关系!

    白隙爻微微抬头,让人看不清她心中所想,却又被那一团凝而不散的五色光刺痛了双眸,抿紧了唇,半响才缓缓起身。

    白隙爻此时所处是从白氏镖行拘来的房舍,置于桃林之前,后又绵绵不绝的桃花,前有果木溪流,花草无数,远处一抹赤红,横插在那宽阔的水流之上,将那原本清澈的水流映的赤红一片,水底深处,冰凌之后,是那阴阳相交的泉水,生出阴阳之气,透过那层阻碍回荡在那宽阔的水流之中,滋养着水流两侧的花草树木,就连那之前被那太极玄天蟒毁坏掉的痴愿花,也长的格外茂盛娇艳。

    近处青翠欲滴,依然是那巍峨如仙境的凤羽山,只是那里的木屋被毁,清流四散,再不复之前的模样,就连这灼灼的桃花林也被她移了出来,偏执一隅。

    但梦境中的凤羽山终究是特殊的,那股飘渺的氤氲之气犹如仙气一般将它笼罩,吸引着那些草木精华,凝聚着梦境中那为数不多的灵气。

    四周草木聚集,绵延不绝,连接着这梦境中的所有的一切,万物以它为中心,四散开来,比之那绵延不绝的十万大山还要阔气馥郁。

    更远处那以不是人的目光所能及,那沦落一角,能趁人不备自己挖出一个池塘供自己藏身的沁火莲,已将自己的枝叶铺满整个池塘,青翠之中透出一丝火红的光亮,深藏在池水之中,扒拉出一支支漆黑的植茎驮着一个个尚未开放的荷包,散发出黑色的光芒。

    天空之上彩云如蝶,蒙上一层轻灵之气,那不服管教的木之灵终究拗不过这片天地,自己与之相融。

    梦境之中最为壮阔的不是这些,反而是那一根根蔓藤,攀着梦境的一侧,将根茎死死的往下扎,仿佛要将梦境穿透,又将深长了,蔓藤想要将这片天捅破,最终却是被这天地禁锢,形成一道波澜壮阔的绿色屏障,犹如从天空中倾泻而下的瀑布,震撼心灵。

    却未见那根筋与蔓藤在无限延伸之中,已被这片天地炼化融为一体,从而导致这些原本能够被斩断的蔓藤坚固异常,比之那朽木还要硬上三分。

    暖风和煦,不见外界酷寒,而那在所有人无知觉中被她拘来的红衣男子,就那般躺在半空之中,五彩光芒之下。

    白隙爻透过窗棂看着那团光芒,心中窒闷,又低头看了看沉睡中的一人一风,缓缓起身向门外走去,只是她的脚步尚未迈出门槛便听到一声嘤咛,那软糯的声音,听得她差点落泪“娘亲……”

    白隙爻的身子一僵,猛地回转身体,但入目所见仍是之前那般模样,无论是火儿还是小白都安静的犹如熟睡的婴儿,房屋之内除却他们再无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