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是不是善与曾在冰雪之地被冰封过的原因,还是因着这里的极渊之巅太过诡异的缘由,在这样的风雪坚冰之地,让善与的行动变得迟缓,大脑也不甚分明,虽然被她强撑着,却是哈欠打了一个又一个,仿佛随之都能睡去一般。

    也正是因着这个原因让本来在最前面的他们逐渐落于人后,甚至是被他人越抛越远,有了垫底的迹象。

    在这样争分夺秒的前行中,柳曳华护着善与缓慢前行,虽也着急那巅峰散发出来的温暖,却因有所顾忌,始终无法太快前行。

    缓慢前行中那一声惨叫,终于将剩余的人惊醒,也让护着善与的柳曳华湿透了后背,心有余悸的看着头顶的那一片暖阳——明明是明媚的暖意,为何他只感到了彻骨的寒?

    再回首,那三三两两的人群也只剩下了十余人,零零散散的散落在山峰的各处,而距离他们最近的就那个之前最先说出有两处空间的男子,只是这一次,在他的身后再没有那些跟随着他的人,再往前看才能个发现一个疑似的身影。

    而剩余的那些人,近距离的都是因着修为不够才落于人后,如他这般的几乎没有——柳曳华在清醒的那一瞬,清楚的看到他目光的清明与锐利,是他人所未能及的,甚至让人觉得他眼中的清明一直都在一般,这样的发现让柳曳华生生的打了个激灵。

    日光的光芒照在那皑皑的白雪上,折射出的光带着刺眼的亮,晃得的人眼有些花,出现短暂的白。

    被柳曳华护在的怀中有些昏昏欲睡的善与,也被这一声叫声醒了神,抬眸,用那双迷蒙的眸子望了望四周,又看向柳曳华,有些奇怪他们为何又不走,甚至连那些急不可耐的人也都停下了脚步“师兄怎么了?是看到姐姐了吗?”她想挣脱柳曳华的怀抱,去看向那山顶的方向,终是因着眼皮的沉重,放弃了挣扎。

    许是因着这里的雪太亮的缘故,这一刻的善与,让柳曳华出现了些许的幻觉,只觉得善与的容颜有些不真实的模糊,远远近近的看不真切,唯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异常清晰,让他想起了当初的那一场变故,那一场影响了他们所有人的变故——丹旭的出现。

    那时他与白隙爻有了交易,也是因此见到了被云叔子一直称赞的洛秋玄,甚至是为白隙爻而来的陆拾叁。

    白隙爻被擒用来威胁他们这些人,洛秋玄的突然出现,又引来天劫,从那时开始仿佛猛然间就打破了他所有的安宁,之后的种种更是不受控制的发生,以致时到今日让他有了其他的心思。

    善与……隙爻……他在心中默念,却发现善与的那张脸不断变换,以致于他分不清怀中之人到底是谁。

    柳曳华猛地将善与往怀中一按,声音有些飘忽不定,顺着她的话道“无事了,你再歇会我们就走”

    善与在他的怀中蹭了蹭,轻声嗯了声,便有没有的声音,隔了半响才有一句闷闷的呢喃传出“看到姐姐一定要告诉我,善与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姐姐了”

    柳曳华柔声应了,低头再看向她的目光却复杂无比,心口的那一处有些微的空与闷闷的痛,柳曳华将眸光放空,仿佛被那远处的光迷了眼睛,许久没有收回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那人回转了身,看了眼他怀中的善与,对着他抱拳,轻声问了句“这位兄台贵姓?在下安承路,有幸一道,是否能结伴而行?”才让柳曳华回转了眼眸,敛了神情,又恢复了翩翩公子如玉美男的模样,犹如春风化雨,谦和的一笑,礼貌的答了句“在下柳曳华”至于结伴而行,柳曳华自知有善与在,他冒不起这个险,也就弃之不答

    那自称为安承路的人看着他扬唇一笑,声音里带了几分的爽朗与亲切,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“原来是冷轩院司药斋慕容信的嫡传弟子,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美男的柳曳华柳公子,安某失敬了!”

    柳曳华谦逊的一笑“都是被人给的抬举罢了,世间人有千万,颜色又岂止一种?各有千秋!这个第一柳某愧不敢当!”他的名声早已随着冷宁翔的一切传遍中州,稍微留意便能知晓他是谁,因而对于这人能一口说出他的师门没有丝毫的惊讶,只是这人却只说了自己的名讳却不说师门,倒有几分故意隐瞒的意味

    安承路呵呵一笑“柳兄太过谦虚了!不知柳兄对此处有何看法?这诡异的,若是咱们继续走下去,还不知还有什么变故”

    一句咱们将关系瞬间拉近,颇有几分自来熟的意味,没有任何的架子,但因柳曳华侧上角的位置,却能清楚的看清此人所有的表情——此人口中虽在与他套着近乎,但那神态与话语之中却处处透着倨傲,虽被他刻意隐藏,却仍旧能看出端倪。柳曳华想这人应该是某个隐世大族的人,这高人一等的姿态,绝对是从小耳濡目染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