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后坐下一道用罢。”皇帝下了命令。

    祁果新谢过恩,别别扭扭地坐下,她总觉得今儿有哪处不一样了,有种明知陷阱就在身边,还傻乎乎往里蹦的感觉。

    没等她捋清思路,进膳牌的敬事房小太监七河又顶着银盘来了。

    祁果新心中暗自哀叹一声,只歇了一天,又要操起老本行,继续惹皇帝不快了。

    仔细一瞧银盘里,一个红的,一片绿的。

    上回皇贵妃不还是绿签子么!这回是不是给敬事房塞了银子,红的扎眼,让人给换成红的了?

    成罢,不论怎么的,先把红的偷了。

    好在这一门手艺祁果新已是熟练工了,她笑眯眯地让七河再往前来些。

    七河埋着头不敢看她,膝盖蹭着往前挪了挪,银盘就在帝后手边了。

    祁果新惊慌失措地惊呼一声,手往前一揭,银盘翻转,膳牌天女散花。

    祁果新驾轻就熟地把红签子藏进袖笼里,转头对皇帝讪讪的笑,“万岁爷,奴才上值房去催一催甘松上茶。”

    “去罢。”分明是压根儿不成理由的借口,皇帝听了也只回了个淡淡的笑,语气很是和缓。

    此时皇帝好像心情奇佳,眉宇间都舒展开了,细碎的金光坠在他长而浓密的睫毛尖儿上,闪闪发亮。

    皇帝的相貌生得极好,祁果新看得有些痴了,小臂触到膳牌冰冰凉凉的触感才回过神,匆忙往外间去了。

    一条腿跨在门上时,祁果新突然发觉哪儿不对了——她掀了银盘,七河竟然没有跪下去连声告饶。

    膳牌子往出挪一挪,祁果新狐疑地低头往袖子里一探。

    “礼亲王”三个大字触目惊心。